如果说这是一种美好愿境、人间乌托邦理想,那还是有其审美意义的。可是一旦将其擢升为必然性的历史规律,并以此为人类的行动实践和目标,就令人 讶了。道理很简单,人类世界每秒都在发生大小变化,就连明天、下一星期的事情,都没有定准,何况千百年后的事?这人间天堂的依?何在呢?
上世纪50年代末,中国有一著名口号:人民公社是桥梁,共产主义是天堂!宣布中国跑步进入共产主义,结果是以饿死几千丌人告终。60年代苏共领袖赫鲁晓夫有一说法很有趣,他说共产主义就像地平线的太阳,又大、又鲜艳、又明亮,可是看得见、走不到。
不信真正的天堂,众多唯物主义们却拜倒在飘渺的人间天堂下。真是奇怪也哉!
方面三:原罪与新人
原罪不是指人类原有的罪。上帝造人时,是按照神的形象造的,那时人是无罪的。根据圣经《创世记》的记载,由于始祖亚当在伊甸园违背了上帝的嘱咐,偷吃禁果,堕落犯罪,于是“罪是从一人入了世界”(《罗马书》5:12)。
人类从亚当承袭了败坏的心、朽坏的身体,原罪的影响临到世上所有人。人的罪性,是一切邪恶行为的源头起因,因而造成冲突纷争的世界。
上帝怜悯世人,派下耶稣道成肉身来到世上,救赎世人灵魂。而人悔改,重生得救,便成为基督里的新人。这是人自觉、自愿的,是在灵魂里改恶向善,是以永恒的真理、公义为标杆,成就了美好、良性、积极向上的人生。
基督教里的罪人和新人的观念,是道德意义上的,并指向一切世人,不分种族、国家、阶级,具有普世、超越的价值。
马、恩共产理论著作中,并未有“原罪”的提法,但按其阶级斗争的理论,无产者是被压迫、被剥削的阶级,起来打倒有产阶级、推翻资本主义制度具有合法性。在“劳工神 ”的口号下,无产者的品德,先天优越于有产阶级。而地主、资产阶级是剥削者,剥削有罪,所以具有“原罪”,应被推翻、打倒。
因此,毛泽东在《中国各阶级的分析》一文中,明确地将地主、资产阶级列为“革命的敌人”。不仅如此,还将一般的知识分子、公务员、律师等,列为小资产阶级分子,或资产阶级的附庸。这些人,同样因身分,先天具有原罪,需要在无产阶级专政制度下长期改造。
从延安时代的整风运动,到1949年以后镇压反革命、反胡风、反右、文革等政治运动,整治的就是“阶级异己分子”。那些因阶级划分而有“原罪”的,被强制改造的人,属于可被随意剥夺人身权利的“贱民”。这样的改造是强制性的,反抗必然是死路一条。
而少数接受改造后被认可的人,就成为无产阶级的“新人”。这种“新人”必具的品格,是一切服从党和领袖,彻底否定自己个人的利益,成为顺服的工具。
这样的理论体系中的罪人、新人,和基督教里道德意义上的罪人、新人,显然是完全不同的。
方面四:委身与舍己
人在基督信仰里重生得救后,价值观改变,生活不再以自我为中心,而是以基督公义和慈爱的真理,为人生最高准则。 经《哥林多后书》里说∶“原来基督的爱激励我们┅┅并且他替众人死,是叫那些活着的人,不再为自己活,乃为替他们死而复活的主活。”(《哥林多后书》5:14-15)这是明确地说出基督徒向上帝的无我委身的心志和精神,且这种委身是因为被耶稣的爱所激励。
在共产理论体系里,是强制性地对所有人进行思想改造。所谓的“兴无灭资”,要求每个普通人都应当具有无产阶级的思想人格,成为共产主义“新人”。这种崭新的人格,建立在“无我”、“舍己”的基础上。用毛的话来表达,就是“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,一刻也不脱 群众,一切从人民的利益出发,而不是从自己的小集团或自己个人利益出发。”
《纪念白求恩》一文,更表达出对这种“忘我精神”的赞誉∶“白求恩同志毫不利己、专门利人的精神,表现在对工作极端负责任,对同志对人民极端热忱┅┅我们大家要学习他毫无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。”
这种“无我论”的关键点,是以所谓的集体意志取代个人意志,个人完全委身于集体,且以此作为人生目标。群众、集体、人民、大公无私┅┅这些闪耀着道德光辉的词语,极具魅惑力。人多厶容易被喊着这样口号的人或集团所掳掠!这样的口号,希特勒、斯大林、毛泽东、金日成都喊过。“以天下之大公,为我之大私”的大盗、野心家,最需要这样无我的政治委身!
被誉为共产主义战士的雷锋,在日记里写道∶“我要坚决听党的话,一辈子跟党走。对党有利的话、有益的事,我要多说、多做;对党不利的话,没益的事,我坚决不说、不做。我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,永生为伟大的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。”
这里不难看出,忘我舍己、为人民服务,就是向党效忠!牺牲个人的,服从“极权主义”的人格就由此而产生。这种宣传,是假“道德高尚”的名义,让人服从统治者的需要。
可见,“把一切献给党、献给领袖”,和“把一切献给上帝”是不同的。前者的忘我,是不自觉或被迫的,是凡人献给凡人,最后堕入灾难深渊。后者的委身是自觉甘愿的,甘愿跟随公义无私、 洁无罪的上帝,进入真理和光明之境。
所以,做上帝的奴仆和做人的奴仆,性质乃冰炭不同炉,结果更是南辕北辙。
把基督教的天堂搬到人间?
其实,共产主义理论在马、恩创立之初,并非宗教,只是政治经济学的理论而已。然而20世纪初,自列宁建立了第一个共产主义国家,东欧、亚洲相继建立共产国家,始有西方学者发觉,共产主义推行、实践的过程,有强烈的宗教色彩。
罗素就将共产主义看作一种宗教。他在《西方哲学史》里,把共产主义的一些表面形态,与基督教作了比较。他认为,“辩证法唯物主义”在共产理论中,具有至尊的位置,相当于“耶和华”在基督教中;“马克思”相当于“弥赛亚”;“无产阶级”相当于“(神的)选民”;“***”相当于“教会”;资本家应受的惩罚相当于“地狱”;“千禧年”相当于“共产国际化的日子”┅┅
在列宁以后的斯大林、毛泽东、金日成等,几乎所有共产领袖搞的狂热的个人崇拜中,宗教色彩更加突出。这些领袖,最后岂止是“弥赛亚”